“嘿，霍奇，你沒事吧？難道感冒了？”

一聽到自己被霍奇點名，加西婭立刻回頭，滿臉關切的看向bau的組長。

霍奇的臉色越發微妙，至於站在旁邊的羅西……他笑得太過意味深長，讓其他幾人都有些不寒而栗。

“我沒事，加西婭，不過你應該稍微註意一點。”

加西婭徒然地張張嘴，欲言又止地看了霍奇好幾眼，接著猛地扭頭看向前方。伊莉德已經挽著布魯斯·韋恩走到了他們面前，迪克落後人半步，抄手站定的姿態顯得很是閑逸。

“首先我要向你們道歉，有件事情一直沒跟你們說——”

“啊，沒事，伊莉德，”艾米麗立刻快言快語地表態，“這是你的私人生活，我們尊重你的選擇。”

“多謝，”伊莉德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——以她平日裏的表情作為衡量標準，這笑容顯得格外溫柔，“向你們介紹一下，這位是布魯斯·韋恩，他是我的養父。”

“哦哦原來是——等等？！你說什麽？！！”

加西婭和艾米麗本來都已經擺好姿勢，帶好笑容，準備好諸如“郎才女貌天造地設”之類的客套話，正說到一半，突然意識到……最後那個詞不對勁啊！

——那是“養父”，不是“男朋友”！

“可你姓……”摩根整個人也很懵逼，當然咯，任何一個人發現自己的新同事有個全美前三有錢的爹，他也會這麽懵逼的。

“我們的行事作風比較低調，”伊莉德說著松開布魯斯的手臂，嘴角微微帶起的一抹弧度，讓她的姿態顯得很是從容得體，“布魯斯，這是我在bau的同事，這位是我們的組長亞倫·霍奇納，這位……”

伊莉德依次向布魯斯介紹bau的成員，有著一副好皮囊的中年帥哥帶著矜持的笑容沖每個人頷首，他的態度有些冷淡，也帶著幾分敷衍。

“哦，fbi，”在伊莉德介紹完，布魯斯終於說出了自他出現以來的第一句話，“傳說中的fbi啊！”

這句話聽起來可沒字面上那麽“憧憬”，甚至可以說，布魯斯明明白白地向眾人表達了他對fbi的輕視和嫌棄，他的目光慢悠悠地依次劃過bau眾人，沒有多餘的情感，也不曾有分秒的停留——就像在看什麽毫無價值、讓人生厭的東西一般。

“你們那個組叫什麽來著，behavioralanalysisunit，專門研究人類行為的嗎？聽起來倒是很高深莫測，”就算語氣嘲諷，布魯斯的舉手投足依然顯得矜驕優雅，聲音更是如同紅酒般醇厚，“那句話怎麽說來著，‘如果讓你猜我襪子的顏色，估計比靈媒好不到哪裏去？’是這樣嗎，霍奇納先生？所以我的襪子是什麽顏色？”

在布魯斯這麽說的同時，站在一邊的瑞德驚訝的“咦？”了一聲，他的聲音不大，但在這樣劍拔弩張、一點也不友好的氣氛中，還是顯得格外突兀。

霍奇偏頭，神色淡定地瞥了瑞德一眼，目光在滑過伊莉德後，最終停在布魯斯身上。

“行為分析並不是靈媒，它具有科學依據，韋恩先生，我想你也承認這一點。”霍奇聲音平靜，一如既往的低沈柔和，眼神中卻透著堅定和嚴肅，“沒錯，我可以通過分析說出你襪子的顏色，通過你的行為推測出很多事情，但我不會這麽做。行為分析是破案工具，是為了守護真理和正義，而不是嘩眾取寵的炫技。”

“呵，不論是警.察，cia還是fbi，執法者總喜歡站在高處，用這樣一本正經的語氣評點他人呢！如果你們真如自稱的那樣正義，最好能多抓幾個變態，別老把目光盯在那些依法納稅、熱衷慈善的商人身上——祝你們玩得愉快，失陪。”

就算語氣嘲諷、神色不屑，布魯斯依然維持著讓人過目難忘的翩翩風度，離去時的背影更是帶著幾分騎士般的高貴和傲慢。

“這家夥！”摩根有些忿忿地吐出幾個字，卻在轉瞬後閉嘴，只是目光陰郁看向伊莉德和迪克。

“布魯斯就是這樣的性格，我代他向你們道歉，”就算摩根表現得不太友好，伊莉德還是很坦蕩地微笑著，“他不喜歡任何執法機構，尤其是fbi，經濟犯罪調查科之類的部門沒事就喜歡找他的麻煩——你們要理解他。”

就算這樣的解釋有理有據讓人信服，摩根、加西婭和艾米麗看起來還是有些忿忿不平。羅西那只老狐貍倒是一如既往地擺出一副“萬事不關心”的悠閑姿態，至於瑞德？他看起來在思索什麽問題，神色凝重，手指還在無意識地擰著袖口的紐扣。

一直不動聲色站在一邊的迪克趁機拍拍手，接著徑直走到了加西婭和艾米麗面前，動作誇張地沖兩人彎腰行禮：

“嘿，美麗的小姐們，我有這個榮幸將你們帶入派對現場嗎？”

一個年輕又英劇的帥哥做出這樣甜蜜且紳士的舉動，極大地取悅了還有些生氣的兩人，加西婭和艾米麗都高興起來，前者還順勢拉了摩根一把，幾個人一並向酒吧入口走去。

羅西雙手插兜，嘴裏哼著小調緊隨其後，在場幾人中只有霍奇和瑞德落在最後，伊莉德看著他們，有些疑惑地挑眉。

“你們不進去嗎？”在有些空蕩蕩的中庭中，女人的聲音顯得有些縹緲。

“唔，當然會去，走吧，瑞德。”霍奇沖伊莉德點點頭，同時拍向瑞德的肩。

來自拉斯維加斯的金發博士有些遲疑地看了霍奇半晌，之後才不情不願地擡腳，眉頭微蹙，似乎還沈浸在之前的思緒中。

“他這是怎麽了？”

伊莉德特意落後瑞德半步，跟霍奇保持相同的步伐，湊過身，壓低聲音問道。

“沒什麽，他大概在想什麽問題，他很容易這樣。”霍奇倒是顯得很無所謂，“你不用擔心。”

伊莉德聞言扭過頭去，霍奇盯著面前女人的那張臉，不免有些失神。

布魯斯·韋恩剛剛用來嘲笑他們的那段話聽起來非常耳熟，看瑞德的表現——那家夥可是記憶力超群——他也確實沒有記錯。

在好幾年前，霍奇曾經作為控方證人，參加過一場針對布萊恩·馬特洛夫的庭審。這人被稱為“藍嶺扼喉殺手”，他在藍嶺公園中殺害了至少三名女性，之後因意外陷入昏迷，四年後才蘇醒，並因並發癥失去了部分記憶。

因為沒有直接證據可以給馬特洛夫定罪，唯一的關鍵證人還在兩年前去世，辯方律師在庭審初期一直咄咄逼人，數次暗示bau給出的側寫有誤，馬特洛夫是無辜的。

那名律師在質疑bau的時候，就說過“襪子顏色和靈媒”之類的話。當時，霍奇為了反駁辯方律師，不僅直接答出了那人襪子的顏色，還指出了他用鞋墊增加身高，因為賭馬輸錢當掉勞力士，在庭審同時接收賽馬信息等一系列事實。霍奇當時的舉動證明了“行為分析”的可靠，也增加了法官和陪審團對這一技術的信任，非常機智，而且卓有成效。

但是，布魯斯剛剛的嘲諷幾乎跟當時的辯方律師一模一樣，像他那樣的人可不會關註一場小小的庭審，除非——

霍奇不動聲色地看著伊莉德，女人正目不斜視地向前走著，留在霍奇視野中的，是她線條圓潤、膚色白皙的側臉和脖頸。

她很快就察覺到了這目光，再次扭過頭來，沖霍奇抿嘴一笑。

“什麽事？”

“伊莉德，你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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